上星期五,就是马尼拉人质事件的三周年。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想过,这件历史上偶发的悲剧,激发起香港人的本土意识。
马尼拉人质事件后,我写下了这样的一句:「我思前想后,最终的结论是,一天香港没有发挥自己的软实力,影响人家的政治,人家都只会当我们是透明。外交,不一定是主权对主权,也不一定是政府对政府,重点是我们要人家知道,损害香港人的利益,必定会有后果。」
当时的特首曾荫权,不管甚么基本法第十三条,即时拿起电话找菲律宾总统阿奎诺三世。人家就是不接电话;菲律宾外交部和愚昧冷血者如美籍大陆评论员阮次山之流,说香港特首没有资格打这外交电话。至今我仍然相信,曾荫权确是饮香港水大,流香港血的特首。一刻冲动,应该不是甚么计算;其实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,也会做同样的事情。
假如事件发生在今天。现在的特首,反应未必一样。这样讲可能有人觉得不公道,但平情而论,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难免会相信,思歪首要考虑除了他掌握得一塌胡涂的民情,更重要的还是北京。总之,这就是许多人的印象。
经历过马尼拉人质事件,许多香港人意识到,我们再不站起来为自己争取公义,就没有人会;甚至乎,当香港人据理力争,也会因为大陆的其他利益,而牺牲香港人应有的尊严。到后来,D﹠G事件,港人感到身份再次被抑制,郁结爆发出来,本土意识终于形成一量不可抗拒的力量。
其实自回归以来,董建华和他的支持者高调宣扬「香港被边缘化论」,明明是劝导港人要背靠大陆,但近乎威胁的态度,总叫人觉得反感。
沙士期间,大陆官方隐瞒疫情,中山大学毒教授刘剑伦,明知身带病毒却来港求医,在广华医院和京华国际酒店散播病毒;原来世界末日般的悲情,又是来自大陆。
再加上过去十年每天大大小小在街头发生的文化冲突,本土意识就是这样炼成。
香港人有独特的身分认同,是历史的产品。本土意识,是任何地方政治发展的必然结果,不但在香港,大陆的不少城市亦如是。说到底,政治永远都是地方的现象,只要有独特的文化,就有城方政治,这个定律很难改变。
中央尝试同化香港,但是香港人却从心底希望保持独特性,这是矛盾的根源。
北京一厢情愿地觉得,凡是中国人就要认受同一个中央政府的权威,是忽略了历史和制度对市民身份认同的影响力。
如果说透过更多的吸纳和人民之间的交流,希望可以促成了解融合,过程将会非常漫长,至少要几代人的时间。事实上,老一辈的香港人,身分认同上更倾向中国人的身分,年青一辈则刚好相反,这个世代的区别,是历史偶然的结果,但趋势上看来,香港人的身分,在可见将来只会更加明显。
不过,假如北京尝试粗暴地去要香港人接受一国,恐怕只会做成更多反作用,去年的反对国民教育事件,就可见一班。(自由亚洲电台粤语部评论 http://www.rfa.org/cantonese/commentari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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